您……”
严之文好奇地凑过来。
“您有种知识分子的气质!”
严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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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行驶到了凹凸不平的土路上,车身不时颠簸,本在闭目养神的严之文被晃醒了,他转过头,见周昱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困?”严之文问道。
“不困。”周昱摇摇头。
“年轻人就是不一样,看来还是我老了。”严之文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周昱刚想开口,这时大巴车一个急刹,严之文迅速一手撑住了前面椅背,一手揽住了周昱。
同一时间,妇女的惊呼从前方传来,周昱的心脏砰砰直跳。
“没事吧?”严之文问他。
周昱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
一片飞扬的尘土激起,大巴车继续向前开去,周昱和严之文两人下了车,此时夜幕已经完全落下了。
不像B市,周昱家乡的空气质量很好,一仰头就能看见夜幕上一闪一闪的星星。空气里也没有干燥的灰尘味儿,周昱深吸一口气,闻到了湿润的树木气息和……羊屎味儿。
周昱心下惴惴,偷偷打量严之文,见严之文面不改色心不跳。
“还是农村空气质量好。”严之文抬头看了眼夜空,说道。“好了,我们先去哪。”
周昱将书包背在胸前,拿出了那沓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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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里?”严之文问道,周昱看着面前新盖起来的小三层,也是迟疑。
最后,周昱还是走进了院门,他按了门铃。
“诶,小昱,你怎么来了?”一个中年女人探出头来,她看到周昱时喜笑颜开,但目光移到周昱身后的严之文时,又面色狐疑起来。
“二姨,这是我的……”
“我是周昱的朋友,您好。”严之文摆出了惯常的微笑,伸出手去。
那中年女人一边感慨着周昱出息了,一边和严之文握了手。
客厅,周昱二姨热情地招待着他俩,两人面前一人一个搪瓷缸。
“哟,这不是周昱吗,学校放假了?”周昱二姨父掀开了门帘,走了出来。
几句寒暄过后,这对夫妻盛情邀请两人今晚留宿,周昱面色犯难,似是不知道如何拒绝。这时严之文开口了,三两句推脱了留宿的邀请,并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是这样的,我们这么晚来叨扰,是有些事情需要和您确认。”严之文一边说,一边从周昱桌下的手里抽走了欠条。
当欠条摆在桌面上时,这对中年夫妻的面色霎时变了。
“您看这里,最后一个0和前面的,似乎不是同一时间写成的。我们怀疑这个欠条的金额被改动过了。”
“你胡扯!”对面的男人当即把脸一横,一拍桌子,桌上的花生米都震出去了两颗。严之文也不恼,只是慢悠悠地欠条收了回去,往椅背上一靠。“您非要这么说也没关系,这欠条只要送去笔迹鉴定,很快就能查明金额是否被改动过,不过要送去鉴定的话,我们可能需要先对您进行诈骗诉讼。”严之文说完,朝对面两人笑了下。
听完严之文这番话,对面男人皮肤松弛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女人整个面色煞白。“老张……”女人扯了下丈夫的胳膊。
“你是律师?”
严之文笑了下,不置可否。“不知道您是否清楚,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66条,诈骗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诈骗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诈骗公私财物价值三千元至一万元以上、三万元至十万元以上、五十万元以上的,应当分别认定为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规定的‘数额较大’、‘数额巨大’、‘数额特别巨大’。”
这番话说完,对面的夫妻已是面色惨白。
“严律师。小昱,咱都是亲戚,这事犯不着打官司吧!你快去取点钱,现在就把多要小昱的钱取过来,不对,这欠条上写的一万块钱,都拿了。”周昱的二姨夫看向严之文,又看向周昱,最后扭头吩咐他老婆道。
“但是严律师,您听我说,这事一开始真不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是他二叔非要撺掇我们!各家亲戚都改数儿了,我们能不跟着改吗!这当时真的是没办法……”
最后,两人离开时,周昱的书包里放了好几捆钞票,他像游魂一般跟在严之文身后。
到下一家时,人未至,事情败露的消息却不胫而走了。
周昱的二婶儿涕泗齐下,说对不起周昱,她当时要给儿子攒彩礼钱,她求“严律师”网开一面,都是亲戚,这事私了吧……
在村子里走了一遭,周昱来时空空荡荡的书包此时已经塞满了,他见了太多平日里“待他不薄”的亲人的眼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