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知白正在书房练字,接到门人来报,说是洞仙道人一行已快至山脚,他便收了笔,前来通知殷归燕。
到了瞭皖阁,殷归燕跟阮小蝶正在互相拿了那双鱼佩囊观看。说来也奇,昨日那一场异象过后,这佩囊两面除了那双鱼的绣纹,竟也多了只蝴蝶,俨然就是阮小蝶的样子。
郝知白告知了他们,三人遂来到府前相迎。郝知白看殷归燕经过昨日一场虚惊,仍是心有余悸的样子,安慰道:“不用太担心,若是真有什么不测,昨日洞仙就应该早就赶到。”
“希望如此。”殷归燕看着前面那一行越来越近的三人,为首的正是洞仙道人。
洞仙着一般道士打扮,手持一浮尘。后面跟的两徒弟看似十几岁上下,皆绾了两个道髻,一名萧泠泠,一名萧盈盈,皆着道袍。
“师傅,你看,小师弟也来了!”萧泠泠指了指殷归燕身旁同时也在大量他们的阮小蝶。
洞仙并不搭理自己聒噪的徒弟,扬了一下浮尘,稍一倾身对前方的殷归燕说:“王爷别来无恙。自上次京都一别,已有两年之久。”
“小王一切安好,谢道长挂念。道长千里赶至蜀地,小王感激不尽。”
“道长,请入府安顿。待稍事休息后,一切再谈。”殷归燕摆手示意,仆童们遂开道,入府安置不提。
佟叔知道其中关系厉害,命人安排洞仙一并两个徒弟住在瞭皖阁旁的另一小院内。
一路上,萧泠泠和萧盈盈对阮小蝶很是好奇,两人毫不避讳,一直用眼光打探阮小蝶。阮小蝶被如此光明正大的目光一直盯着,也挺不自在,便故意躲在殷归燕的身侧,规避那二人。萧泠泠和萧盈盈仍不自知,径自伸长了脖子身子前后晃动,继续捕捉阮小蝶的身影。三人竟玩起了躲猫猫。
萧泠泠扯了一把萧盈盈的道袍,将头凑近萧盈盈的耳边,看似说悄悄话,声量却着实很大,“师弟,小师弟比你好看吧?但他为什么老躲我们,都不让看?”
“他那是在害羞吧,你别急,一会儿他还得给我们敬茶咧——”话还未完,啪的一声,萧盈盈的后脑勺随即挨了洞仙一记浮尘。
“师傅,你干嘛打我!想当初,我们可也是给大师兄敬了茶的——”
“那是因为你们太顽劣,大师兄作弄你俩。”洞仙轻飘飘的说着,却不回头。
“师傅真偏心!”
“就是!”
“不过大师兄也可恶——”
半晌,待一切安置妥当,殷归燕携了阮小蝶来寻洞仙。洞仙早已等在院子的凉亭下,笑盈盈的喝着茶看着他们二人进来。
阮小蝶发现只有他一人在此,并不见那两个活泼的徒弟。
“两个徒儿贪玩儿出去了,估计一会儿便回。”洞仙看着阮小蝶说,给他二人也倒上茶。
“哦,我没有别的意思——”阮小蝶被人看穿心事,低了头脸上有些羞赧。
“无妨。你别见怪才是。他二人随我在京都时便没什么朋友,此时见到你,自是喜欢。”
阮小蝶觉得这洞仙道人很是和蔼。
殷归燕与阮小蝶坐下,洞仙的茶却很是与众不同,绿中带金的颜色,散发着一股清冽的香气。
“道长还是喝这茶?”殷归燕闻着香气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早就喝惯了,便改不了了。”
待刚想说什么,殷归燕便制止了一旁阮小蝶拿杯的动作,“烫,一会儿再喝。这茶看表面却是不烫的。”
“哦。”阮小蝶听话的收回手,乖乖地坐好。
洞仙看他二人的互动,只是微笑着。
“此番劳烦道长不远千里前来,实为小蝶一事。”殷归燕看他乖了,才转头对洞仙直接挑明来意。
“王爷稍安勿躁,贫道自知。这位小友实跟道家渊源深厚,莫不如此,即便是得了妙珠子,也无昨日那番异象了。”
“道长已知道昨日之事?”
“自然。”洞仙点点头。
殷归燕遂拿出那檀木盒子,打开放在石桌上,将双鱼佩囊递予洞仙。
洞仙接过,发现那佩囊上多出的蝴蝶,只看了一眼,遂放进盒内。
洞仙点点头,说:“这事可喜可贺,这妙珠子本是我师尊紫玉尊者在妙高台修道得仙时遗落的佩囊,法力不比寻常,但也需有缘人得了才能彰显其益处,旁人拿了也如死物一般。阮小友此时得了这妙珠子,可每日随身佩戴,对以后的修真大有益处,不必忧心。”
殷归燕听他一席解释,仍有疑惑,“可是这多出来的蝴蝶图案所为何?”
“王爷可知这双鱼的由来?”
“自然不知。”
“贫道师尊的原身便是鲤鱼,此物是师尊修炼出来的,便带了双鱼的图案。如今师尊位列仙班,它便因此因缘际会认了阮小友为主。”
殷归燕此时豁然开朗,心情大好,握了阮小蝶的手,“多谢道长解惑。”
“多谢道长——”阮小蝶也随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