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累地往旁边随意一窥,可以从雾气掩映的铜镜里看见一抹红影,再上面是黑发。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要不是这衣服还算正常自己没被归类成新娘什么的,莫道桑就真的要不顾涵养地骂人了。
“骏惠,我们晚上一起睡。”林闻天望着这个被大红色衬得面容格外明艳的人,呼吸压了压,像是怕被人瞧去了一样迅速点头,然后干脆利落地下了决定。
天知道他如今是靠着天大的毅力才能站在原地控制好自己的手不去将那身自己亲自穿上去的喜服撕个粉碎。
但是不能让骏惠生气。
莫道桑嘲讽道:“一起睡?可以,你在下面。”
然而不耐烦地再看过去,就见林闻天一副涨得通红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听见小严子在脑海里说:“宿主大人,你不要带坏还纯纯的右护法大人好吗?”
莫道桑简直想笑,都会不停地发,情了也还能算纯?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莫道桑死死拉着身边的人,攥着拳,手心破了皮眼睛发了红,发着狠却压着嗓子说:“别,你出去,我家里人,就都白死了。”
面对着外面举着火把刀上淋着血的一帮凶徒,少年此刻却无比地清醒。
他身边稍矮些的少年脸色发着白,抿着唇从缝隙再往上看了一眼,一时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要走,当初,”尽管外界再对他颇多盛赞,也不过还是一个心志尚未成熟的小孩,怎么也想不到以自己家在这临安城的权势,会只因为留下了一个少年便遭来这样的灾祸,他颤抖着唇,艰难地言语,“是我拦了你,将你带回家的人,也是我,说到底,都是我害的,跟你没关系。”
“骏惠,别这么说。”小少年想试着安慰他,但在这样的大事上,言语实在是太过苍白,他只开了头就再说不下去了。
“别担心我,我会永远记着这些脸,总有一天,我会将我家里人流的血,一滴不漏,全部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小少年郑重地承诺:“我会陪你一起。”
“好。”
之后便彻底静了下来,两个少年一边忍受着难以遏制的不甘,一边等待着这场煎熬过去,可这样惨烈的等待,实在是太过漫长,就像怎么都结束不了一样,永远都没有尽头。
有脚步从后院踏来,在带头站着的那人面前跪下行礼:“禀教主,后院全部找过了,没有发现人。”
“右使辛苦了,”视线里只能看见一双自始至终都没动过的靴面,这时却突然砸下了一本蓝皮子的书卷,纸页上的一个个名字划着鲜红的叉,上方的人说,“除了那两个,其他的都处理干净了吧,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跪着的人继续说,“属下已核实,这府里,近一年来确实没有再添过人了。”
听着上面的人这么说,莫道桑突然想到当初爹娘一定要令仪做他的书童才肯把这个人留下来,是不是早就预见到了类似的情况。
因为陶然临离开时的难舍难分,他还实在闹了几天别扭。
现在想来,陶然外出读书,对他对家里,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真是太过糊涂。
温琼华别过了头,同样也想到了当初待在内间看着莫道桑送别那少年时的情景,少年一次又一次地叮咛,他跟他说:“你去了那里好好读书,将来入了朝堂再来找我。”
那般真挚又浓重的感情,是十余年陪伴积累出来的,他又怎么替代得了。
也又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与愤怒。
“教主,继续找下去,这城里的官兵就要被惊动了。”跪着的人丝毫不受这满院鲜血的影响,继续说,“少年人,瞒着家里人外出嬉闹也是可能的。”
那个教主想了想,似乎也接受了他的说法,最后在院子里巡视一圈,说:“那就撤吧。”
两个少年闻言终于松了口气,放松下来,却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松完,面前突然一亮,遮挡他们的那个石块入口就被轰得掀飞,他们再反应过来,视线里就多了一双比之前更完整些的黑靴。
黑靴连着漆黑的不知名布料的下摆,再上方是一张苍老又煞气的脸。
老人笑了笑,那张脸就变得更加可怖,他说:“这不就找到了吗?两个小鬼,藏得倒严实。”
然后那个跪着的人终于站了起来,跟在老教主身后打开手里的两张画像,说:“根据下面杂役描述出来的特征,这就是府里的公子和书童了,都在府里住了十几年,如今确认是我们找错了。”
“公子?书童?”老教主望下去,看着那两双虽幼稚却恨意滔天的眼,不由觉得好笑,“这府里的皮相还真不错。”
“恶贼,”莫道桑知道他们怕是要死了,按着他们的手段,根本不会在乎再多杀他们两个人,杀这么多人,也不过是为了确认那一句,他们找错了,“你们简直丧心病狂,我莫道桑就算死了,也绝不会瞑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