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林扬找到一位安静的倾诉对象,不着急喝酒赏月,而是趁机拉起李瑾瑜的手,诉说自己多年的情愫。
“真的,每次就差一点点,我就像是他的影子,永远落后一步,他家里是军队的,明明家里管得比我家里严,结果他还偷偷拿了大奖,光明正大地去欧洲学艺术。我呢?我就要被送去纽约读经济还有管理,人家说纽约是个走马声色的名利场,结果我在冰天雪地里学了好几年数学、统计,还得学烦死人的随机,那些公式又长又繁,还有离散回归,每一次运行完模型后结果就跟闹着玩一样不靠谱,烦死了。”
“那我们就不学。”李瑾瑜安慰林扬,“我们俩在京都看花,数石头,跳乌gui,我不会在你工作的时候打扰你,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给你煲汤,我念诗给你听,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准备最贵的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好。”林扬已经醉了七八分,整个人脑子里晕晕乎乎,直把眼前的李瑾瑜当做鹿飞,“我就知道小飞你对我最好了。”
李瑾瑜听得真切,“”这个名字到底是“晓飞”,还是“小菲”?
他虽然还不知道那个对林扬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到底是男是女,但至少已经知道了“”的名字。
林扬醉兴正浓,张牙舞爪地开始动手动脚,整个人八爪鱼一样缠上李瑾瑜,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不停往李瑾瑜怀里钻。
“小飞你对我最好了!五月我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一起来京都看花!看最漂亮的花!”
李瑾瑜好言劝他,只想把醉醺醺的林扬从自己怀里拉开:“好,我们五月去苔寺数青苔赏杜鹃,我陪你过生日,陪你吃蛋糕吹蜡烛。”
“嗯。”林扬迷迷糊糊地点头,依偎在李瑾瑜怀里不停地蹭,“六月你过生日,你喜欢京都,我就再陪你来京都,你要看什么花看什么芭蕉,我都陪着你。”
林扬的亲密动作让李瑾瑜觉得特别别扭,他刚从林扬的怀抱里挣脱出一只手,林扬沉重的身体又攀上来,把他狠狠地压在门框上。
“晓飞,六月的时候你想来看什么花?”
“随便吧,荷花也好,紫阳花也好,”李瑾瑜心想我明明是十一月的生日,谁在六月过生日,到时候烦请林先生去找“”陪你看紫阳花。
醉后的林扬开始絮絮叨叨:“七月八月是暑假,到处都是吵吵闹闹的学生,我们还是去找个私人小岛,这个世界有这么大,可是那时候只会有我们两个人,每天一起手拉手看日出日落,晚上躺在沙滩上数星星,每天醒来的第一眼,我看见的都是你。”
李瑾瑜愣在门边,听着林扬不知道对谁而言的告白,忽然就觉得悲从中来。
林扬会向往和自己的心上人一同浪漫地度过每一天,可自己只能被林扬在手心里捏圆搓扁,任他践踏。
“小飞你又不理我了。”林扬的下巴在李瑾瑜肩膀上蹭来蹭去,“我都陪你来京都看月亮了,我都不知道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等等,陪我?李瑾瑜别过脸,避开林扬亲密到呼吸相触的亲近,腹诽道明明我是被你莫名其妙地拉来京都。
李瑾瑜也明白了,原来林扬一切反常的举动,都是因为他口中的“”。
林扬晕乎乎地抬头看天,也不知道他在醉兴正浓的时候到底看见了什么,他“嘿嘿嘿”地傻笑,笑完了才说:“今晚月色真美。”
李瑾瑜心中一震,“今晚月色真美”原本是文学史上更含蓄的“”,不过看林扬这个人日常的表现,他大概率是不知道这个典故。
虽然不曾见过那个叫“”的男人,但是能令林扬从中学开始念念不忘到现在,想必自然有过人之处。不知道此人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知不知道,在鸭川河边,有个男人正在对“”告白。
浪漫是属于林扬和“”的,此时此刻的李瑾瑜,什么都没有。
十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向隅。
林扬在这时偏偏拉紧李瑾瑜的手,开始属于一个酒鬼的絮絮叨叨。
“晓飞,我觉得我现在是在做梦。”
李瑾瑜心道林扬你就是在做梦,你的“”只是你被酒Jing催眠的一次幻想,做一个朝露般明天清晨醒过来就会消散的梦。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晓飞”林扬靠在李瑾瑜胸前蹭了蹭,像个寻找依靠的孩子,“真好,你就在我的身边。”
“对,我就在你的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李瑾瑜主动把酒气缠身的林扬搂在自己怀中,这种温柔的姿态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出婉约与闲雅的味道,在昏暗的灯光中愈见清晰。
林扬犹不满足,一双手八爪鱼一样缠上李瑾瑜的脖颈,温热的鼻梁贴在李瑾瑜的脸颊边,眼睛里水光闪闪,直愣愣地看向李瑾瑜。
“晓飞,你爱我吗?”
?
李瑾瑜只看了一眼林扬,便将自己的视线转到夜空中朦胧梦幻的山色,天地山野之间在黑夜中混淆了一切,恍惚间让人不知道身在何处。
“晓飞。”林扬红着眼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