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巡被抓包了,心虚地低着头,还在支支吾吾的。但严笠有一点听不见他的声音,不是真的听不清,就是那声音仿佛不经过耳朵,先被他的灵魂听去了,所以这里是宁静的。
你在看他,但好像又没看他。话语在这个维度上没有地位,不需要讲话,两个心就结合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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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你笑话我干嘛!”林巡不爽。
看着对面的人低下头,那一副羞恼的神情令严笠心脏发涨,空气绷紧,他被挤压得周身发麻。就是那种,动不了但是浑身都流窜着血液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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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们的目标?摧毁水晶啊!”
严笠的目光牢牢地放在他身上,有如被凝固。或许这正是爱情的神秘之处,常常使人不自觉地陷进另一个天地。
“哇哥哥好棒!哥哥杀了一个人!两个人!!严笠牛逼!”
严笠把纸递给他,让他擦嘴,说道:“这句话说不够吗?床上说,床下也说。”,
世界的存在于这一刻消弭了,只有他和林巡两个人被知觉捕捉。他想到自己从前写下的卡夫卡小说里的那句话,“希望有一座坟墓,又深又窄,在那里我们紧紧拥抱。”
“其实,”严笠止住笑,轻声说,“煎不好蛋的时候,可以求助外援。你骂它蠢蛋,它也听不见。”
“啊啊啊,哥哥我错了,我爱哥哥。哥哥天下第一聪明,哥哥才不是一出场就被秒了的菜鸡。”
严笠看见他瞪圆了眼睛,双眼很亮,像只紧张的小动物,没忍住笑了出来。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撞得林巡心头一颤,他睁大眼睛看着严笠。
一下午的时间都用来玩游戏,死皮赖脸地拉着严笠跟他一起,又对不热衷于网游的哥哥肆意嘲笑。
严笠不在意地笑一笑。他选了林巡,不是最优解,是他灵魂指引。
这是一个遥远的、无人涉足的岛屿,绿树浓荫,细碎的阳光如花儿缀在青草间,鸟雀穿林而去,几声啁啾。这是属于他和林巡的独一无二的星球。
说了要一直在一起的。方方面面,林巡都希望严笠能认为他们是契合的。
“好了。”严笠慢慢地笑起来,“我又没有在怪你,低什么头?”
严笠却拉住他的手腕,在那里一吻:“辛苦了。”
眼前一切都变成图画,一副静谧而温柔的画。他和林巡都在画里,表情很生动。他们是不是就生活在一幅画中?
“是啊!”林巡笑起来,“我爱严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其实”,“其实”
吃得差不多了,正回味着油条酥脆的口感呢,林巡突然想起来,他压根儿不知道油条怎么炸啊,得放多少油也不知道,只记得人家店里架一大口锅,放满满半锅油。
白昼底下,苦难的影子已经初具雏形。
严笠站起身,远远看了眼窗外一飞而过的鸟儿,眼底只剩下一团迅速消失的黑影。
上午严笠在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他就拖一块地毯坐到他脚边,靠着他的大腿读一本科幻小说。
“严笠你是猪啊!杵在那儿等着人打你吗?”
啊啊啊啊啊,一把火烧上了林巡的耳朵根儿,他满脸通红。完球,都被严笠看见了,好他妈丢人啊!
沉:“哥哥起来吃早餐!我做的!”
干脆说实话!嗯,就说油条是买的。饺子好办,速冻饺子它也是我煮的啊!豆浆,豆浆打个马虎眼就过去了,嘿嘿。
林巡好歹松了一口气,坐下来一起吃饭。不是他故意要糊弄哥哥,只是他难为情,搞了半天煎个鸡蛋都没法吃,怎么让严笠相信他啊?
严笠端起豆浆喝了两口,又十分给面子地吃了一只饺子。虽然没说话,明显表情是满意的。
感觉在家炸油条挺不划算的?一次要用掉好多油啊,会给严笠留下他不懂得把控成本的印象吧!操,失策失策。
林巡大言不惭,说自己五点钟就起来了,忙活了半天才弄出这些,指着自己的脸颊说:“快亲亲我。”
星期天,阳光灿烂,他只想不知疲倦地谈情说爱。
该来的任它来吧。无所谓了。
他坐到餐桌前,看林巡把盘子端上来。炸得金黄酥脆的油条,金灿灿的镶着脆边的煎蛋,鼓鼓囊囊的饱满饺子,还有两杯醇香的豆浆。
林巡得意,把筷子递给他,让他快尝尝。
林巡抬头看向他:“我爱哥哥。”
林巡红着耳朵:“我以后会做得很好的。”
原来爱情真的会给人这样的一处地方。而且不是坟墓,是更为美丽的存在。
他们迟早会被卷入道德的审判、家庭的责罚、社会的驱逐中去。
有什么好尝的?都是楼下买的。这小混蛋懒成什么样了,都舍不得走远一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我为什么要在草丛里转圈圈?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