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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决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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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脱开掌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离岳。离岳眼中的漠然被惊诧取代,眨眼间就见尹辞的面容出现在他近前。这距离,近到连他颊上的伤口和眼瞳里的纹路都一清二楚。

    离岳看出他的顾忌,分散人群上来围堵。上下四方全是密密麻麻的人,重叠群聚,数之不尽。尹辞被困在人群中,存步难行。

    主城的危险是解除了,但是玄夜没有忘记和这片陆地一起掉下来的其他人。前线进犯的军队,可不全都是被离岳操控的人。

    风刃无形,前一秒还是伤人利器下一秒就融入空气消失无踪。尹辞与离岳正面对抗,不止要应对他的进攻还要防着身后突然冒出来的风将他戳个对穿。他像一条滑不溜手的鱼,在强悍的战斗力之下,是利落狡猾的防御姿态。尽管与离岳打得难分难解,也没有添多少伤痕。

    尹辞很快被人群拥着推了上来,他全身是伤,衣裳布满血痕。看来不忍心对那群没有理智的人出手让他吃尽了苦头。

    手臂肩膀都被冷硬的手爪钳住,尹辞像破烂一样被拎着,随着人流的推动缓缓升向离岳。颊边一道血线流下,属于自己的血的味道飘散。头发也散了,有几缕凌乱地划过面庞,他从发丝的间隙之中看着离岳。

    玄夜操控法力将他们捆起来,对同样来自天界的景非等人道:“看好他们。”

    神界被他们砸出几个大坑,土地龟裂,碎石乱飞。离岳拔出巨石,向尹辞掷去。尹辞纵身一跃

    收入丝,散如网,风刃铺天盖地,与凝霜的白露势均力敌。两人一路往上,途中撞破界壁无数,直打到神界的双相湖边。

    这就是他所坚持的,令人恶心的正义之心。

    “成与不成,试过便知。”尹辞目光毅然。

    玄夜静立了片刻,走上前去查看他们的状况。乌桕提醒道:“陛下,当心有诈。”

    尹辞低垂着头,看上去有几分颓败,隐藏在发丝后的双眼却剔透锐利。近了,更近了,十丈,八丈尹辞默默算着距离,走到一个离岳的戒备心所能容纳的最近距离之前,尹辞突然挣脱了钳制他的手。

    离岳手握风刃,冲了上去。

    离岳久攻不着,眼中有一丝恼怒。他伸手向空中一握,狂舞的气流像一把丝线收归到他手中:“尹辞,你躲什么。”

    趁此机会,尹辞驭使白露,崭下两块陆地,将界门严严实实地堵起来。

    “别搞笑了。”离岳嗤笑道,“你这样就想打赢我?不如投降乖乖和我离开这里。”

    尹辞所坚持的对错就是困住他的囚笼,那些被他控制的无辜之人,尹辞是不会对他们出手的。离岳对他再了解不过,眼看着他被人群吞没,心中有一点轻蔑。

    玄夜并不担心这个,俱他刚才与两人交手来看,他们只会简单粗暴的进攻。离岳的摄魂术有限,无法做到让两个人如正常人一样思考。他们甚至连简单的配合都做不到。

    玄夜的目光穿透一片昏暗,望向遥远的天际,断流的沅水正在那里等着他,等着他们。

    他蹲下去探了一下两个人的脉搏,还活着,只是昏迷过去了。看来虚空不止削弱法力,还让摄魂术失效了。

    原本杀气四溢的神只,在进入虚空时,也弱了不少。他们各自握着兵器,还打算上来纠缠。将入侵者尽数杀灭以后,魔界战力收拢于城主府的废墟上。此时众人合围,做好了应对准备,就见直挺挺的两人,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突然倒在地上。

    没了那群杂碎,只剩两个人的空间立刻清净了不少。尹辞握紧剑柄重重喘息几下,向着远处慢慢直起身的人道:“离岳,你来。”

    离岳高踞云端,神色和当初提议一起逃的时候相同,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他有野心且强大,同时也有不可一世的高傲。

    剑身散发出冷气,露珠凝结,尹辞调整姿态以作应答。他不是不会,只要他需要圆滑,他可以很快学会并且运用自如。毕竟答应了某个人不轻言死志,那便保重自身,再全力以赴。

    这不像他。尹辞的战斗习惯他是知道的。尽管很多时候他可以凭压倒性的力量取得胜利,可是他还是会受伤。他懒于防御,或者说他不屑于去防御。不死不灭的神体将他永远禁锢的同时,也给了他某些特权。

    这一边新的战斗才刚刚打响,而另一边主城的事已接近尾声。却说那时玄夜与两个神正斗到关键时刻。尹辞突然斩断陆地,致使人界坠入虚空。四周又变成了熟悉的昏暗色调,尽管早有准备,玄夜还是感觉到了气息凝滞。虚空对法力的削弱作用是绝对的,在这里他无法保持龙形,因此变回人类形态与那两个神对峙。

    尹辞右手成拳,结结实实地砸到他腹部。离岳被一拳砸得微微弓身,在尹辞强力的冲撞下甩出去十数丈。

把人做的刀穿得满是窟窿。一味地逃跑使他处于十分被动的状态,行动束手束脚。

    神之间的争斗远比任何种族之间的纷争来得可怕。尹辞与离岳一路纠缠,速度快到化成两道光柱,互相倾轧噬咬。所到之处,爆破不断,尘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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