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胆怯,也不需要你呵护。”斯捷潘立刻反驳,“我是个男人。”
不知道是从何处而来的勇气,斯捷潘爬起来,也紧随其后地向射来激光的方向赶去,不过这个“紧随其后”显然对于她的速度而言还是太慢了。
“害怕什么?”瓦勒莉的眼眸清澈而明亮。
她笑眯眯的:
瓦勒莉望向说话的那个人,笑着反驳:“前几次她可一分钱都没肯付,这次算是进步了。”
瓦勒莉站起身,周遭的军官都围了上来,夸耀着她方才的行径。她却转头看向了斯捷潘。
半空中悬浮着的无数水晶烛台令人眼花缭乱,大厅里点缀着过多过艳的玫瑰,花香馥郁得教人心生厌烦。瓦勒莉引着斯捷潘走到较为僻静的一处坐下,为他在一旁的长桌上挑选了几样餐点,盛在碟子里递给他。
“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能?”
“这些味道也不怎么样。原谅他们的品味吧,他们已经尽力了。”
“你要吃东西吗?”
“男人?”
碟子里的餐点形状小巧,斯捷潘叉起一块吃掉,调味属实太丰富了些,惹得他皱起眉来。
她没有再理会那人的话,转过头对身旁的斯捷潘道:
他费力地挣扎着,却被她抓住手腕,或许是长期训练的缘故,瓦勒莉的力气异常地大。
斯捷潘把叉子搭在瓷碟上,没有发出碰撞的声音。他第一次主动发起了和她的对话:
“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想?”
“我也不喜欢。”她这样说着,却面无难色地连连咽下了好几块,全然看不出她的半点“不喜欢”。
“……你不会害怕吗?或者,愧疚?”
她拔出别在大腿上的枪,毫不犹豫地朝着对面射击,纵身一跃,以惊人的速度朝那处追去。
“——事情就是这样,她被妻子拉去看演出了,说今晚来不了了,这场费用通通记在她身上,算是对我们的补偿。”
“怎么摊上这种上司,对伴侣花钱如流水,对自己和身边其他人都一毛不拔。”
“你说什么时候。”
“这算哪门子补偿!我就知道不应该相信她,她就是个见色忘义的混蛋。”
“你说我像是把你当做姑娘来对待,先不说这是多么落后的思想残余,况且我见过的姑娘可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胆怯、需要呵护的。”
“我总觉得你好像把我当做一个姑娘来对待。”
“什么也没想。”
她大笑起来,语气轻蔑,“他们活着的时候都输给了我,死了又怎么可能战胜我。”
瓦勒莉张扬的笑容只来得及露出一半,就倏地沉了下去,她不由分说地朝斯捷潘扑了过来,压着他倒在松软厚实的地毯上。瓦勒莉丰满的曲线紧紧贴覆着斯捷潘,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扑倒我的时候……还有杀人的时候。”
“我?”
“比如说,鬼。”
一位军官重重地拍了一下瓦勒莉的肩膀,笑道:
“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女人怜惜。”
“人又怎么样。”细腻的泡沫在她的手中变幻着形态,“Душа,我参加过的战争恐怕比你年龄的数字还要多,你猜,我杀过多少个人?”
斯捷潘赶到时,瓦勒莉已经擒住了偷袭的人,她跨坐在那人背脊上,双手扳住他的头颅,用力一扭,迅速而简洁地结束了那人的生命。
“我的确什么也没想。”
倚着浴缸的她偏头朝他笑,伸出一只沾满泡沫的手,把那白色的、蓬松的一团搽在他脸上,教原本就带着稚气的斯捷潘显得更为幼态。
“你很在乎我杀不杀人?”
“这些都是我被培训过的内容,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不用思考,肉体会先于我做出决定。”
“鬼?”
“怎么样?你能接受吗?”
喧闹嘈杂的环境加上粗鲁陌生的人群,让斯捷潘不免有些不适。此时听到瓦勒莉的这句话,如蒙大赦,连忙点头。
场宴会,你和我一起去。”
“甚至包括杀人?”
“真是‘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都是大情种。”
“毕竟那是一个人。”
瓦勒莉行动时简直与平常是两个人,行动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神情更是严肃沉静。
“姑娘?”
一道刺眼的激光忽然破空而来,直直打在方才他们站立的位置,水晶烛台噼里啪啦地碎裂一地,开得正盛的玫瑰散落凋零。
她裹着泡沫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斯捷潘从脖颈到耳尖,都泛起
他努力把哽在嗓子里的那一块咽下去,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一种挑战。
“你刚才在想什么?”
“和我来这边,那一桌的东西简直没法吃。”
“我不太喜欢。”他诚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