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尽情撕开自己的丑陋,享受这恶毒的占有欲。
他爱别小楼吗?
当然不。
在得知别小楼心有所属的那一刻,慕容胜雪的第一反应是:遭了,这个人脱离了他的掌控。
那他为何还要摆出一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姿态?
他只是热衷扮演痴心人。
演一出苦情戏,对废墟中的自己欣赏玩味。
他爱慕容宁吗?
当然了,那可是他的家人啊。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娘亲那么生气。”
做了什么?
当然是坦明心迹。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昏了头,说出了那种话……
——大嫂,宁到底哪里比不上义兄?
——若不是胜雪身子弱,教导人事该是宁这个长辈来做。
——慕容家的人一旦认定绝不放手,你不必怀疑我的真心,既然已视礼法于不顾了,我慕容宁对慕容胜雪感情的毫无保留,始终如一。
慕容胜雪用漫长的时间和无尽的耐心设下这场的陷阱,终于要捕获了。
慕容宁倚靠在床头听着少年絮絮叨叨的说话,阳光洒在他的脸庞上,勾勒出金色的轮廓。慕容胜雪手中的药碗冒出热气,他捏着勺子搅动了几下药汤,吹凉后喂给慕容宁喝。
“娘亲也真是……下手这么重。”
“大嫂没打死我都是看在与大哥多年的夫妻情分上。”
慕容宁眼底含笑,喝下慕容胜雪喂来的药汤,苦了脸色。
“胜雪,能不能别一勺一勺喂……”
“哈,当然……不能!”
慕容胜雪对他眨眨眼,笑道:
“这是惩罚,为了让宁叔长长记性,下次别再惹娘亲生气了,不然受伤了胜雪也会心疼的。”
“你呀。”慕容宁定定的看着言笑晏晏的少年,似是无奈,叹息道:“好吧,既然是胜雪发话了,宁叔听就是了。”
“别乱动。”慕容胜雪按住他的肩膀,微微蹙眉,说:“你再乱动,真气又要紊乱了。”
“好,我不动就是了。”慕容宁的手抚过慕容胜雪的发丝,道:“胜雪不必担心宁叔,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大嫂那边你不用多言,交给我就是了。”
看到慕容宁靠回床上,慕容胜雪才舒缓了脸上的忧虑,给他脸上的巴掌印抹上药。
爱一个人会希望他得到幸福吧?
可是慕容胜雪希望慕容宁走向毁灭。
幻想慕容宁遭遇不幸,卧病在床,失去行动能力。
而他将带着柔情和无尽的耐心照料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离不弃。
这样的幻想,令慕容胜雪觉得无比甜蜜满足。
慕容胜雪端着药碗起身,被慕容宁握住了手腕,他回过头,窥见慕容宁眼底翻滚着的欲望,那才是一个男人看着他心爱的人应该有的眼神,却因为他慕容胜雪苦苦压抑。
——慕容家的人一旦认定绝不放手,你不必怀疑我的真心,既然已视礼法于不顾了,我慕容宁对慕容胜雪的感情毫无保留,始终如一。
毫无保留,始终如一吗?
那是慕容胜雪一直在他人身上索求却从未得到过的感情。
慕容胜雪眼神温柔,清澈明亮的好像一捧阳光下的溪水。他主动制造慕容宁的不幸,离间他和慕容母的感情,做这样的事情于他而言是自然而然,踏实又开心。
他乐于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爱他的人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况中,然后俯身在他的床前告诉他我依然爱你,满脸慈悲。
自从放弃别小楼,慕容胜雪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慕容宁,和他感情融洽的时候,想着怎么逗他开心怎么感动他。与他发生矛盾后,想着怎么借机更进一步得到他的爱与怜惜。
对一个人投入巨大的时间、精力和注意力,这不是浪费,绝对不是。
你若问他累吗?
好累,他的人生活着就像堕入饿鬼道。
从何时开始变成了这样的人?
他前世的母亲是一个事业型女人,在她杀死她的丈夫后,她迅速收拾好了情绪,自我催眠。
把剿灭喰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母亲居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跟踪他,以及监视他有没有出现和父亲一样的食人倾向。
如果发现他在学校有走得近的同学,她会第一时间出现,装作偶然路过加入他们的谈话,离间他们的关系。
整整持续了七年之久。
这大概是他病症的诱因吧,尽管他曾在心里无数次与母亲决裂,声称母亲是他此生的阴影,可他仍旧无法放弃母亲,无法放弃的讨好她。
这些让一个女人跟踪监视自己儿子的基因,终于有一天无可避免的在她的儿子身上显现。
慕容胜雪用羽赫监听慕容宁与慕容母的对话。
种种似曾相识的情节再现,慕容胜雪对这样逃无可逃的宿命感到绝望。
“再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