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祁戍!
闫峰抹把脸,忙不迭地抓过手机,迅速找到刚刚转发的朋友圈。
红峰岭,23岁,祁戍,失联
没有平安的消息,也没有发现尸体的消息。
不是假的,是真的,都是真的。睡梦中的红叶,喂不饱的透明鬼,单边酒窝的少年。
闫峰一下子窜起来,匆匆穿好衣服,哐当一声关上了们。
片刻之后,门又开了,他翻箱倒柜地找到买的十张咒符。
大门又哐当一声响,踢踢踏踏下楼的声音凌乱地响起,一直延伸到一声引擎的怒吼,消失在清晨熹微的晨光中
五
山上到处都是人,却不见热闹。
层峦的红叶失去了欢声笑语作衬,逐渐沾染上初秋微凉的暗红,在风中飒飒轻语。
志愿者穿着橙色的马甲在山间四处徘徊,彼此都沉默着,间或交谈也是小声地压抑着。三三两两年轻的学生结成伴,一步三喘地边喊边望。
闫峰来过这边,他知道沿途有三个高台,借着地势悬空伸出山体,是观景的好去处。
他先到达了第一个平台,向搜救队点头致意,然后走到帐篷后边。
他觉得自己握着最后一线希望,与其说是希望,更像是悬乎又不切实际的幻想。
没人会相信鬼的故事,他自己也不信。但是他一定得做点什么,哪怕是尽力之后一无所获,他也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闫峰把三张咒符粘在三块比拳头略大的石头上,活动活动筋骨,向三个方向用力扔出去。
石头骨碌碌滚下去,隐没在枝叶间,又没有了一点声响,好像在嘲笑他的异想天开。
闫峰等了片刻,扭头回到车上,毫不迟疑地开往第二个平台
然后是第三个平台,第三块石头。]
叼着烟的嘴唇微微颤抖。抖落的一片烟灰顺着山上烈烈的风迅速飘散。
闫峰把石头扔出去,忽然看到空中擦过一小团火花,好似白日的焰火,虚弱却明亮。
心如擂鼓!
不行,他还不能断然确定人就在那里,他要再确认。
如法炮制地在附近点燃了第二张符,他走到一处堆满石头的坡上,大声喊祁戍的名字,当然没有回应。
他仔细地搜寻每一寸树丛,剥开每一处茂盛的灌木。
忽然,眼角偏见一抹不和谐的明黄色。
闫峰立即爬到那棵树下,手脚并用地摇晃它的枝条。
一个空荡荡的薯片袋子啪嗒一声落地,用一条布同石头绑在一起。
布上用血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崖山缝救我
闫峰踱步狂奔向最近的救护点,手中挥着沉甸甸的布条,他嘶哑地大声叫喊着,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面
----------------------
周三又周三,闫峰再次走上讲台,屏幕上突然归回正常水平的让同学们哄笑了一阵。
他准备好东西后环顾台下,在角落里见到了头上还贴着绷带的青年,一开始面无表情地看着投影,见闫峰看着自己,便在座位上毕恭毕敬地低头致意,不明所以地左右看了看,复低下头去敲笔记。
闫峰收敛了心思,端正神色,一本正经地开始了今日的讲授。
课后,等助教在内的所有同学都离开了,角落里的青年才捧着一大束花慢慢走过来,格外瘦削的脸蛋上还挂着两道伤。
“谢谢老师救我。”祁戍把花递过去,脸一路红到耳根处。
单薄的衬衫底下,肩膀的骨头凸出来,锁骨深陷,整个人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闫峰接过来,笑了笑:“没事,倒是你,这么早返校,该好好养养身体。”
祁戍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师我爸妈说想请您吃顿饭,您方便吗?”
“不用麻烦了,你是我学生,出力救人是应该的。”闫峰放下花,转开话题:“抢劫的人抓到了吗?”
“没有呢,派出所说是还在找。”
“嗯。”
祁戍尴尬地站了一会,鞠了个躬:“还是谢谢老师,那,我,我先走了。”
“嗯,注意安全。”闫峰握了握拳,目送他离开之后,收拾东西往外走。
走到教学楼门口,耳边传来学生叽叽喳喳的笑闹声,闫峰却莫名地有些悲伤。
“怂啊你!不就几个字吗?说出来就能在一起了呀!马上就毕业了,你磨叽啥?”,
闫峰听到这里不由得微笑起来,想起几年前在大学里,他也帮着哥们搞过毕业告白,为了给好兄弟打气,恨不得变成一个传教的。
“说不出口啊啊啊,”一个刚刚听过的声音,窘迫的心情顺着声调飘过来,“你丫说得简单,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啊,整个就一好吃懒做的二傻子!我那么蠢,那——么蠢的样子全被老师看到了,第一印象都跌到底了”
“再说了,这么悬乎的事,万一只是我一场梦呢?我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