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哨响彻混乱的大厅,几道剑影刀影直取男人腕脉,随即,又有几道接连而至的锋锐刀风,再取男人小臂。
赤面汉子心神在那一瞬变得空白,眼中只有司无寐的笑容。
哐啷一声,铜盆落地,而飞溅而出的水滴却来势未减,反而更加气势汹汹,丝毫不受对方笔风影响,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地飞溅上胖子周身。
无须司无寐吩咐,凤池挥手示意,三人跟他摆脱面前敌人,齐齐朝着使臣那边奔去。
眼前看似弱不经风的青年,竟然拥有如此深厚的修为!
拿刀的赤面汉子青筋尽现,肌肉紧绷,催使内力,可那刀锋还是一动不动。
大厅内前一刻还奔走打扫的下人们,一部分忽然挺直腰背,从桌下抄起早先藏匿的武器,大吼着迎上了厅内的护卫。司无寐身前的白面胖子,表情巨变,霍然跃起,双手从袖中抽出两支判官笔,直直朝着面前刚刚擦完双手的青年扑去!
中年汉子惊恐更甚,双腿乱踢,神色绝望,他张着口大喊大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显然被人不知何时点了哑穴。
他死死地瞪着眼前看似瘦削的身影,根本不信邪。明明上面的人说雍王虽然会武,可只是花拳绣腿,只要制下了他的护卫,他便只能束手就擒。
胖子反应迅速,双臂交叉,双笔横扫,妄图挡去这迎面的一击。
不知从哪窜出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他赤着胳膊,气势汹汹地来到那下跪的中年汉子身前,扯起他的衣领,冷哼一声,就将人抗在了肩膀准备离去。
鲜血喷溅出来,司无寐一剑划破他的喉咙,宛如小瀑布一般的鲜血随即喷溅而出。
蒋靖之冷目直视,手里长刀蓄势待发。
可再快,也赶不及已经横在使臣后心的刀锋。
这一路上,他们没少遭遇正面袭击和伏击。杀手们源源不断,像一茬一茬的野草,清扫干净又会很快冒出。
司无寐刚修为高深,招式精妙,但直接对敌的机会和经验并不多,因此一开始他在对敌时还有些生疏,可两次之后,他杀人的手法就老练的宛如身经百战,干净、利落、狠辣,招招皆是杀招,且绝不为自己留后路。
愈是激烈、愈是危险、愈是鲜血四溅,那压抑在眼底的兴奋与狂热,便愈加浓郁与激烈。
司无寐侧首,正看到蒋靖之奋力杀敌的模样,他一人对付四人,算得上游刃有余,但显然已腾不出手去顾忌被更多伪装成下人的杀手们围困、追击的四名金河使臣们。
“殿下恕罪,那家伙心性胆小,是被您的护卫吓到了三儿,还不赶快把他拉下去,别再扰了殿下和使臣们的清静”
司无寐目光转到他的身上,如画容颜上浮现一个淡雅平和的微笑。
赤膊男人心中一惊,蓦地双手一举,将中年汉子砸向蒋靖之,从腰后抽出两柄细剑,一跃而起,朝着玉珍公主扑去。
噗的一声,男人小臂齐根而断,长刀哐当落地,对准使臣后心的刀锋,也终于堪堪擦着他的后背滑下。
就在此刻,司无寐嘴角一勾,眼中精光四射,一声冷哼,手腕轻转,一盆水便连着器皿向白面胖子当头罩去。
凤池看得胆战心惊。
水滴落身,燃起股股白烟,胖子惨烈地哀嚎一声,用手捂着眼睛撞落桌面,裸露在手指外的皮肤上,已然快速地绽开血肉,像被什么吸蚀掉了皮肤。
下一瞬,一刀从旁劈出,风声飒烈。司无寐白衣轻飘,脚底轻轻腾挪,不闪不避,双指一并,稳稳夹住刀锋。
“这位兄弟,我还有话要问他,可否请你先将他放下来?”
金河公主被几个护卫团团护在角落,秀眉紧蹙,紧张地看着使臣们慌乱地四处逃窜。
正在他惊愕愣神之间,一柄软剑凌空而出,映出窗外璀璨阳光,划过他的视线。
金河使臣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当刀砸在他的腿上时,他猛地一抖,随即直接晕了过去。
凤池护在他的身边,挥刀砍杀从另一边袭来的杀手,间隙回首间,白衣青年的表情沉重冷静,森然冷意自他身上透出,让人心惊胆寒,他的剑法极快极狠,每一次出击,都必然会带走对敌者身上某个部分或是生命,一个个敌人在他身前倒下,鲜血汇流,染红大片大片地板。
“咔嚓”一声,长刀断成两截。伏击者如梦初醒,顿觉双臂、胸口剧痛,一股浑厚内力正野蛮地在他经脉内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而过。
他冷眼看着男人的身体缓缓倒下,原本温和疏离的眼神仿佛也被侵染了血色,充满戾气与凛冽地杀意。
而这边是他最后的记忆。
突然,金河使臣那边有人发出一声惊恐无比的大叫。
一直默不作声的玉珍公主忽然轻柔开口,宛如秋水的黑眸落在赤膊男人身上,含着某种意味不明的深意。
使刀人势在必得,刀势强绝,眼看那个使臣就要血溅当场。
他一定得把这个禀告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