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淡淡的、搔痒似的波幅荡过心头的地方，我别开眼神打算再扯一扯那堆花团。
我笑了，一点儿眼泪都不敢掉：「没，妆没卸好而已。」
就像蝶翅覆上水潭。
很清澈的，又好像很深邃的。
他还是拉着我的手，我没放开，一会儿後他微微一笑，特别柔和，就这样牵过我侧身继续走了。
「我就想，这麽炽烈的颜se啊，禁锢起来太可惜了。」柊澜说着，愈发低柔，偏头轻吻了一下我的嘴角。
我因为他的低语几不可察的僵住了，睫毛禁不住颤了颤。
他垂下睫毛和我对视了一眼。
我仍然唱戏，偶尔逛市集、上视野好的馆子吃饭，午後落雨时待在园子里的亭下看书，应着季节赏花，天气好的时候在湖上撑船、等待落日。
忒没有变化和自由了。」柊澜放松了语气，潇潇洒洒的就带过他剩下时间的话题。
「你的眼睛好漂亮啊。」我偏着头轻声说道，发丝垂落我的侧颊。
「不客气，这就够了。」他轻声说道，颔首的时候发丝被风抚上他的面颊，赏心悦目的优雅。
一直都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一直都是我的神。
他用指尖点了点我的眼尾，清凉的嗓音包裹着一层层的温柔：「该你的福分，别哭，要红了。」
我不清楚柊澜知不知道自己这两年的生命t徵会有什麽样的变化，只是他花在室内的时间似乎愈来愈多，他经常待在江楼雅间一待就是一天，手里揣个暖炉什麽的。我也很默契的没有过问他的状况。
他往後退开的时候，市集灯火跳动的光斑映照在他脸上是暖hse的，眼里的颜se闪烁。
他在笑。我也跟着笑得更开了一点。
一吐一息间的、这麽安静平和的几个秒，感觉却像是这辈子最难能可贵的一小段时间。
柊澜总是很细心的把我从过多的人cha0里面带出来，还会注意不让我撞到人，那麽温柔又温暖；他牵着我的手却相反的很凉，我特别想把那样温柔漂亮的它们揣进怀里捂暖，但是我知道，他的手只会愈来愈凉了。
「别动。」
柊澜从我手里接过花朵，动作流畅的别到我的鬓上。
「怎麽……？」我被他往前带的时候忍俊不禁，又眨了眨眼。
柊澜b我要高，此刻我只从视野里的边缘看着他下颚g至耳际的线条，和稍微抿紧的，拉出优缓笔触的唇形。
季末惯例的祭舞我俩都很默契的没有去看，柊澜也一直没有提他到关於下一任代理人的事情，亲自t验过之後，那种折腾小孩的戏码我们是真心不感兴趣了。
「柊澜你看这花染得是不是太鲜yan了一点？」我皱着鼻子从摊贩卖的花团里悄悄揪了一朵出来。
暮春後是夏季，然後很快的，夏天又要过了。
「那谢谢你，柊澜。晃晃的话，我加减和你一起吧，楼里偶尔晾十天半月没问题，戏班子的日子也没什麽变化。」我说道，嗓子不慎压抑的低哑，眼眶有那麽点泛酸。
应该说我从来没和谁是这种相处模式。
我似乎一直都保持着和别人不远不近的距离，我总觉得自己在追寻着什麽东西，而现在他终於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很久没和别人这样相处了。
「你想想，整篮全是红透红透的，还是大红，是不是太俗气了？又不是在过年，也不怕卖不出去。」我百无聊赖的和柊澜瞎扯，这种感觉很好。
好像可以透过眼睛，看进最深处的灵魂。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在等的东西，只是不到两年的光y，短到我害怕。
四周的人群多而繁杂，我却有一瞬间觉得我们只有彼此掉进了彼此的眼里。
「挺红。」柊澜淡淡的评论了一句。
「而且我那时看着就特别喜欢你。」柊澜自然而然的说着，神se是带了点慵懒的笑意，在他身上的气质显得别为出挑：「该你的福分。」
秋天来的很快。
「这样挺好看的，红se很适合你。」
他拉过我的手腕。
我和柊澜慢悠悠的晃去祭典之後晚上特别开张的夜市看看，童年的时候都没机会。
柊澜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你的眼睛更漂亮。」柊澜用指节轻轻蹭了蹭我的耳鬓：「你当年的眼神，我现在都还记得。」
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我之後并没有和柊澜去看什麽大山大水，我的生活范围一直都围绕着相似的地方，我也只拉着柊澜去做一些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没说话，柊澜也没有。
柊澜看过来的时候眼睛眯成狭长的弧度，月光和烛火下的脸看起来b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还要柔和。
我们之後就没再进哪一个小摊贩看东西了，仅仅就这麽肩并肩的一路慢慢走回去。
该被形容为亲近吗？还是信赖？我和柊澜在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