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斯贝初初觉得荒唐,尔后闻到魏子清身上的酒味儿,忽然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玄关放了一双女人的低跟鞋。
“怎么了?”刘斯贝往前走了几步,看魏子清定定地站在玄关,灯没开,他整个笼罩在阴影里。
人这一辈子,总能遇到跟自己讨债的——挖心挖肺都还不清。
她说这话来回答他的试探的时候,眼神里微微流露出一点可恨的,对他真心的信手拈来和些许嘲弄。
他倒是想求一个解脱,不想再这样心如刀绞地痛苦下去了。
性欲来的突兀又理所当然。
魏子清难过了,因为她的事情。
魏子清想了一路,他甚至痛定思痛,痛下决心,要跟刘斯贝断绝这段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
刚才因为那个男生的话才响起满屋的调侃哄笑声瞬间戛然而止——
但也是这具年轻有力、青涩硬朗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她这个内心垂垂老矣的人。
——不喜欢我的话,那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跟大人过招,几乎没有赢的机会,刘斯贝总能一眼看透他。
“我想做”换气的间隙,魏子清非常下流地伸着舌头舔吻刘斯贝,眼泪沾到她的脸上,凉凉的。
你条件这么好,我是想不到,那女的眼睛长到天上了吗,竟然连你都看不上?”
魏子清一直不说话,刘斯贝心下就有些疑惑——只是疑惑,敏锐的直觉不会让她对他的异常产生任何类似于心疼的情绪。
魏子清闭着眼,轻轻冷笑一声:“还抢?怎么抢?活人怎么可能争得过死人。”
远远地,客厅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听刘老师说,你今晚逃课了”
“你以为呢?人家就是看不上我。我不要脸,活该被人糟践。”
没人接话了,屋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他不想就此罢休。
刘斯贝说,床上是炮友,床下是老师,没有谈情说爱的身份,所以什么情话都不要当真,这样谁都体面。
他甚至不知道他已经在不自觉地流泪。
语气不自觉放柔了些:“怎么哭了?我今天有点事请假,晚课也没去学校,一到家就接到刘老师的电话,我就过来了。你”
魏子清太想这么质问她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刘斯贝站起来转身看他,还是和以前相差无几的表情。
刘斯贝似有若无地回应了魏子清的热情,唇舌交缠以后,魏子清身体轻轻颤抖着,按捺不住地拉开裤子拉链,内裤顺着边缘下拉,肿胀硬挺的性器立刻弹跳出来,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抵在刘斯贝腿心。
回来的时候,明明已经想了一路了。要彻底放弃,要做这么一个体面的抉择。推开门以前,他恍惚着觉得他的心够冷够硬了,还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
“在这儿做吗?”刘斯贝气息不稳,呼吸有种湿热
她去祭拜了秦司就来找他了,她还是在乎他的不是吗?魏子清慌乱地安慰自己,像寻求温巢的流浪雏鸟儿。
刘斯贝摸到了玄关灯,“啪”的一声摁开,看见泪流满面的魏子清。
他的脑子整个糊成一团,心肺仿佛被放在油锅上煎熬,每次滋滋作响的瞬间,都是难以忍受的抽痛。
“咣——”的一声,门在他身后关上。魏子清好像听见他心里有什么碎裂的声音。
他想说你继续念着你的秦司吧,我们分开吧,反正你对我也没有感情。
再陷下去迟早命都要搭给她刘斯贝。他不想啊,他才十八。
魏子清浑浑噩噩,僵着眼神打开了门——
他急切地需要抚慰,给他大起大落的那颗心最后一剂镇定——如果他注定离不开她,那就一起堕落好了。
他还有的是以后,好好儿一个人不能让那点儿虚无缥缈的感情给毁了。
这个十八岁的、感情除刘斯贝外一片空白的小孩儿,像是要把这辈子的泪都流干了似的狼狈——刘斯贝心里“咯噔”一下,一丝异样的揪心感极快地掠过去。
她这话戛然而止,猝不及防地,猛地被魏子清伸着胳膊抱到怀里。
他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手机上有些未接来电和消息,大部分来自于他爸妈,还有班主任什么的——翻到底都没有看见刘斯贝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除了学业上的事情会主动叮嘱他一两句,就连做爱都要他求着来。
魏子清的灵魂大抵已经剥离了他的身体——面上风平浪静,心里波涛汹涌。
刘斯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捧着脸叼住了嘴——魏子清吻的很沉重,像是要吸走刘斯贝的灵魂的那样用力,也或者是想把自己的灵魂喂给刘斯贝。
近了,听见轻轻地一声“嗯”,带着哭腔。
魏子清猛地松开那人的衣领,往后仰躺靠在沙发上,像是很疲惫了:
片刻,魏子清面无表情地自顾自站起来,拎着校服外套走了。